Friday, July 3, 2009

伊朗女子的美麗與哀愁

張文光﹕伊朗女子的美麗與哀愁
(明報)2009年7月3日 星期五 05:10
【明報專訊】伊朗 的選舉以流血結束了,忘不了的是伊朗女子內達(Neda Soltani)的犧牲。她參加反政府遊行,抗議選舉不公正,突然飛來一顆子彈,擊中了內達的心臟,子彈從胸膛爆開,血也在臉上流淌,她很快便死在血泊中。

互聯網流傳着內達的故事,原來波斯語的內達可解作呼聲,她的鮮血竟成為伊朗女子沉默的春雷。人們把內達喚作伊朗天使,她的犧牲觸發了德黑蘭 之春,讓世人正視伊朗女子的命運。

伊朗是政教合一的神權國度。30年前伊斯蘭革命後,宗教對女性的規管便無處不在:最常見的是面紗和黑袍,將女子身體臉容嚴密包裹;公共汽車竟是男女分坐,前男後女像不能踰越的教條。1990年代初期,女子與陌生男子交談是罪,戴太陽眼鏡和坐單車也是罪。女子因衣著不宜當街被捕,宗教禁制讓人難以理解,但卻是伊朗女子的宿命。

電影《我在伊朗長大》,一個小女孩用眼睛,看伊朗革命後自由的消逝:李小龍 的功夫、披頭四的歌曲、樂與怒的音樂、女性的打扮、情侶的親暱,都以宗教的名義被壓抑和咒詛,彷彿自由是伊朗的原罪。另一部電影《越位女球迷》,寫伊朗女子要扮男裝,千方百計偷入球場,為心愛的球隊打氣,被球場的士兵拘捕,鎖在遠離球場的鐵馬區,聽着男球迷的歡呼聲。伊朗女子可愛和可憐背後,卻是莫名其妙的宗教歧視。

但伊朗女子卻像火浴鳳凰:2003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,是伊朗人權女將艾巴迪。她曾經是女法官,支持伊斯蘭革命,但革命卻容不下女性。宗教領袖認為:女性情緒化和非理性,沒能力在法庭主持公義,艾巴迪由法官貶為書記,也改變了她的命運,成為聞名世界的伊斯蘭人權律師。當伊朗選舉流血後,她要求重新選舉、調查人權和釋放被捕者,誰能想到在危難中為伊朗人權吶喊的,竟然是伊斯蘭社會備受歧視的揚眉女子?

伊朗女性不斷挑戰伊斯蘭禁令
儘管伊朗總統選舉排斥女候選人,但全民普選 怎能忽視女性的力量?伊斯蘭革命帶來男女分校,卻阻不了女性讀書的路。一直以來,女性升大學率超過六成,成為知識階層的中堅力量。她們從網上嚮往西方世界,樂意用英語接觸外國旅客,更不斷挑戰伊斯蘭的禁令:披上彩色的頭紗,露出染金的秀髮,黑袍掩蓋不了時尚的打扮,宗教禁錮不了自由的渴望,這是伊斯蘭革命30年後的人心,也是德黑蘭之春遲早要來的脈動。

西方社會寄情於伊朗綠色革命,但無論保守的內賈德和改革的穆薩維,都仍是神權政治的兩翼,仍臣服於伊斯蘭宗教和最高領袖的權力,即使貴為總統也不能變天。人民雖忠於伊斯蘭,但自由的追求已隨着內達的靈魂,像天使一樣飛翔在德黑蘭的天空。

http://hk.news.yahoo.com/article/090702/4/czw4.html

1 comment: